AI前沿解密》AI競賽已從晶片戰轉向電力戰（朱玉昌）

微軟先前宣佈與Constellation Energy合作重啓賓州三哩島核電廠。圖爲三哩島核電廠。（圖／美聯社）

微軟執行長薩蒂亞．納德拉（Satya Nadella）日前與OpenAI執行長山姆．奧特曼（Sam Altman）同臺作客Altimeter Capital創辦人布拉德．格斯特納（Brad Gerstner）所主持的節目《Bg2 Pod》。訪談中，納德拉一段話，打開了AI產業最爲現實且迫切的瓶頸。格斯特納問及晶片供應，納德拉毫不諱言他的庫存裡有「很多」晶片派不上用場，這不是晶片供應問題，而是沒有「熱機外殼」（warm shells）可以連接應用。

所謂「熱機外殼」，指的是已完成電力配置與冷卻系統的資料中心機櫃，GPU 插入即可運作。微軟現已耗資數十億美元購入大量輝達H100與Blackwell GPU，卻因電力基礎設施跟不上，長期閒置在倉庫裡。目前一張H100功耗爲700瓦，看似不大，但十萬張即達70兆瓦，相當於一座小型城市的總髮電量，而Blackwell單卡需1千瓦，一個機櫃就要60至120千瓦電力。這意味着，AI競賽已從「晶片戰」轉向「電力戰」。

爲了解決這個困境，微軟採取了重啓三哩島核電廠1號機組的大膽行動，該廠於1979年發生美國曆史上最嚴重的核災，部分反應爐熔燬，長期停擺。2024年9月，微軟已與星座能源公司（Constellation Energy）簽署20年合約，投資 16億美元，預計在2028年復役，產出835兆瓦電力，全部專供微軟，足夠80萬戶家庭使用，並更名爲「Crane乾淨能源中心」。此舉不僅解決電力缺口，也象徵核能將從禁忌走向AI基礎建設的關鍵角色。

其他科技巨頭亦同步佈局。亞馬遜斥資6.5億美金，收購核電廠旁數據中心。甲骨文計劃興建1吉瓦級資料中心，搭配3座小型模組化核反應爐（SMR）。谷歌則投資地熱發電，與費爾沃能源公司（Fervo Energy）合作於內華達州上線碳中和供電項目。產業輿論因此戲稱，「下一個黃仁勳，可能不是晶片設計師，而是核電站營運商。」

從AI與能源發展的視角分析，在覈融合（Nuclear fusion）尚未真正投入商轉之前，科技領頭者現在做的能源轉型雖然不容易，但卻是現階段「做得到、也非走不可」的升級方向。在可預見的短期，企業會先把倉庫改造成更有效率的資料中心，如使用「液浸式冷卻」讓伺服器降溫，好讓機櫃塞入更多算力，同時會把機房蓋在靠近電網樞紐附近，減少輸電損耗。

中期目標，則是打造「混合式能源系統」。簡單地說，就是用核能來撐住最基本、最穩定的電力需求，再用地熱、太陽能補上再生能源，最後配上大型儲能設備（像鋰電池或氫能系統）來調節不穩定的電力，讓整體成本下降。就長期來看，AI反而會變成幫助能源管理的工具。它可以預測什麼時候會是用電高峰、如何即時調整電力分配，甚至把資料中心產生的廢熱再利用，好比拿去供應社區熱能，或轉換成生產綠氫所需的熱源，真正做到能源的循環再利用。

總之，隨着科技趨勢，AI發展的下半場不再取決於誰擁有最多的GPU，而是誰能確保穩定、潔淨且可擴展的電力供應。微軟重啓核電，谷歌用地熱深耕，在在顯示領先者已從「買晶片」轉向「建電廠」。對所有AI從業者而言，真正的策略思維是，電力就是新晶片，能源佈局決定未來勝負。

（作者爲富瑜文教基金會執行長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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