國際小學堂／極端氣候 正威脅全球水力發電

巴西亞馬遜州首府瑪瑙斯二○二三年十月乾旱期間，一名當地民衆的船屋卡在亞馬遜河支流黑河。美聯社

全球用電需求日增，各地水力發電量卻愈來愈不可靠。水力是世界第三大電力來源，僅次煤、天然氣，但在二○二三年，全球水力發電量下降的幅度，卻相當於菲律賓一年用電，達到自一九六五年以來最大年度降幅。國際能源總署說，主因就是極端天氣。

水力發電困境 影響美、加、中國

紐約時報報導，水力是全球最古老潔淨能源，但近年中國大陸、美國、加拿大等國，都面臨水力發電量偏低的困境。如何一邊實現遠大的溫室氣體減排目標與經濟目標，同時彌補水力發電量的短缺，是今年在巴西貝倫舉行的年度聯合國氣候變遷大會（ＣＯＰ30）討論議題之一。

貝倫位於亞馬遜雨林周邊，該雨林內就有大型水力發電廠。約四十年前，土古魯伊水力電廠完工，如今隨着時間久遠和乾旱影響，土古魯伊水壩和電廠狀況都出現惡化；若仔細看，即可在水壩看見幾個裂縫處形成小瀑布。該電廠和全球衆多水力電廠一樣，正承受人類用電需求大增的壓力。

巴西亞馬遜州馬納卡普魯附近，可見亞馬遜河局部受到乾旱影響；攝於二○二三年九月。美聯社

洪災摧毀設備 乾旱加劇水位下降

英國能源智庫Ember的數據顯示，巴西去年水力發電量下降百分之三，且該國實際的水力發電量，還不到其裝置容量（發電機組可容許的最大電力輸出量）的一半。百分之三看似不多，但巴西電力通常過半來自水力，此一跌幅已代表巨大壓力。

對巴西，極端天氣影響嚴重。旱災和幹期會讓水力電廠難以產生足夠電量，但若雨量過多，洪水恐損壞電廠設備。乾旱和毀林也加劇亞馬遜河流水位下降。二○一四和二○一五年初，由於部分水庫水位下降，巴西幾乎得實施限電。去年降雨量少，亞馬遜雨林相當於加州的面積遭野火吞噬。此外，洪水和山崩還不時迫使巴西南部水力電廠關閉。

應對氣候變遷 電廠尋現代化改造

在亞馬遜雨林許多地方，可見起伏的山丘覆蓋着棕櫚樹、果樹、蔓生藤蔓等本土物種。但也有些地方滿目瘡痍，農民爲了開闢畜牧用地，放火燒林來清出土地。土古魯伊電廠業主、巴西最大供電商AXIA Energia執行長蒙泰羅說，「我確實相信我們已越線。氣候變遷已到來，且將永遠存在」。

土古魯伊水力電廠是巴西第三、世界第八大電廠，能產生的電力比美國最大水力電廠、華盛頓州格蘭庫裡壩高出約兩成。AXIA Energia正斥資二點七億美元，對該電廠做現代化改造，以延長其壽命並修復歲月和天氣帶來的的損壞。

土古魯伊電廠的升級改造計劃爲期五年，目前正在進行中。工作人員正更換變壓器，以及全數廿五臺發電機當中的五臺，升級一處變電所，並推進設備自動化。鑑於天氣條件變化莫測，爲水力發電帶來更大挑戰，該公司也致力提升發電廠的效率和彈性。

該電廠營運和維護執行經理利馬指稱，正進行「獨一無二的現代化改造」。過去曾任職金融業和石油、天然氣相關產業的蒙泰羅說，正推動公司多元化發展，以確保電網穩定，降低極端天氣造成的風險。

巴西能源轉型 風電太陽能受倚重

能源智庫Ember的數據顯示，在八月，巴西水力發電量佔全國發電量四成八，爲四年來最低。隨着水力發電愈來愈不穩定，巴西也日益依賴太陽能和風能等較新的潔淨能源，兩者在八月合計首次突破全巴西發電量的三分之一。太陽能尤其發展迅速；截至去年年底，太陽能發電量已在巴西佔約一成，這大概是二○一九年底的十倍。

水力發電量偏低的問題，不只巴西獨有。國際能源總署資料顯示，美國等國的水力發電產出近年都舉步維艱。美國俄勒岡州波特蘭的能源諮詢公司「馬科勞研究」負責人馬科勞說，「這種情形發生得如此普遍，相當令人擔憂。現況這麼嚴重，對問題的理解卻如此不足」。

總部在巴黎的國際能源總署執行董事比羅爾，在十月發佈的一份資料就直指，隨着世界各地的決策者都在致力應對電力消耗量又開始強勁增長，「我認爲現在是時候給予水力發電其應有的關注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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