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本古代陰陽師驅鬼幫手！超可愛「寶可夢」原型竟是式神？

圖爲之前皮卡丘現身臺北市信義區遊行跳舞。記者陳立儀攝影／聯合報系資料照

陰陽師指的是精通陰陽道的專業技能者。設立中央政府機關之一的陰陽寮，並招聘作爲國家公務員的陰陽師(官人陰陽師)，是在天武天皇(在位六七三∼六八六)時期。

陰陽道吸收並融合了自中國傳來的各種神秘思想，經過多次在地化的演變，最終於平安時代中期定型。自七一八年開始編纂的《養老律令》中記載有「占筮相地」一項，其中「占筮」指的是以筮竹占卜，而「相地」則相當於今日所說的風水。也就是說，早期陰陽道的專業其實是占卜。不過，使用海龜龜殼進行的龜卜(太佔)則是隸屬神祇官的卜部才能執行的工作，這是日本可追溯至彌生時代的最古老占卜方式。

陰陽寮隸屬於中務省︱這個主要負責擬定敕書、詔令的政府機關。陰陽寮從專職占卜開始，逐漸擴大職掌範圍，最終囊括曆法制定、天體觀測、時節管理、祈禱與祭祀等各種工作，而其中委託量最大的便是占卜、祈禱與祭祀。

從平城京、長岡京到平安京，短時間內兩度遷都，主要原因正是對怨靈的恐懼。除此之外，還有疾病、自然災害、火災、怪異(不可思議的現象)、死之污穢等因素，使得平安貴族不得不生活在重重不安之中。

這裡所說的「死之污穢」，是指外出時遇見屍體。相較於宮廷內的繁華氣派，只要踏出平安京宮廷一步，外頭幾乎就是活地獄，京城衛生環境極差；無法忍受連綿天災而離鄉的人們，懷着「只要進入都城就能改善生活」的期待蜂擁而至，結果卻讓宮廷之外成爲貧民密集聚居的過度擁擠區域。

有工作技能的人還能維生，沒有工作技能的人則只能在乞討與偷盜之間二擇一。而且就算染病也無法就醫，即使偶爾得到診察機會，依當時的醫療水準也根本治不好流行病。

病死者往往無力舉辦葬禮，甚至連請人將遺體擡到郊外棄置都做不到，只能隨意丟棄在路邊。在平安京裡遇見屍體並不是稀奇事。

然而，人們若能避免，還是希望不要撞見屍體。這種時候，唯一能依靠的就是陰陽師。

外出日期、時間以及方位的吉凶雖然都記錄在陰陽師編制的行事曆上，但那只是提供一般大衆參考的吉凶。若想知道屬於自己的個別吉凶，就必須向陰陽師提供個人資訊，請他們爲自己專門占卜；當然，也得付出相應的謝禮。

常言道「上行下效」，上層貴族私下委託陰陽師，於是到了平安時代後期，就連中下層貴族也開始倚賴陰陽師協助。委託內容除了日常外出的時間與方位外，還包括每年的重要節日與人生大事、遷居時的祭祀，以及新宅與墓地的選址等等，生活大小事幾乎都要仰賴陰陽師。

當陰陽師成爲平安貴族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角色後，官人陰陽師的人數便難以滿足需求。中小貴族在面對歲時節慶這類無法變更日期的祭祀時，只能改向未受正規教育的法師陰陽師求助。由於法師陰陽師會承接官人陰陽師不願觸碰的詛咒，因此在詛咒方面反而更受上級貴族青睞。

對於隸屬陰陽寮以外的貴族而言，陰陽師是一羣在深不可測的黑暗中行事的神秘人物。人們普遍相信他們能操使名爲式神的鬼神。

式神有時也寫作識神，會響應陰陽師的呼喚，從占卜所用的式盤中現身。雖然普通人無法看見，但偶爾也會有人具備這種能力，例如安倍晴明的妻子便能看見式神。傳說晴明因爲妻子極度害怕式神，所以平時只好將式神藏在住家附近的戻橋下。

關於式神的起源，有一種說法認爲是佛教的護法童子與道教的役鬼融合的結果。道教的役鬼往往以武裝士兵的姿態出現，不僅能擊退妖怪或幽靈，也能照料主人的日常生活。護法童子與役鬼的差別頂多在外貌上，但其能力與功用幾乎相同，可以視爲同類型的存在。

在成立於平安、鎌倉時期的民間故事中，關於式神零星可見「打入式中」、「使式潛伏」等表現。前者意爲「被式神盯上」，後者則指「命令式神盯上某人」或「將寄宿著式神的詛咒物埋入目標處」。由此可見，當時的人已經認知到式神不僅能從式盤中現身，也可能寄宿於其他詛咒物上。

《咒術世界史：魔法、信仰與恐懼的交錯》。圖/楓樹林出版提供

儘管受命詛咒某人的式神從不會失手，但若目標受到的守護咒力比主人更強，導致式神無法完成任務，那麼式神便會反過來殺死自己的主人，這正是式神的一大特色。當然，這只是民間故事裡的描述。

由於式神隨著作者描寫的方式，很容易成爲極具特色的角色，因此現代的創作者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題材。圓谷製作與TBS合力拍攝的特攝電視劇《超人七號》中登場的膠囊怪獸米克拉斯、溫達姆與阿基拉，或是動畫化後大受好評的《寶可夢》系列裡衆多寶可夢，其靈感源頭或許正是陰陽師的式神也說不定。

(本文摘錄自《咒術世界史：魔法、信仰與恐懼的交錯》，楓樹林出版，未經同意禁止轉載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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