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威翔Military》從波蘭總統「贈送大禮」看烏克蘭納粹問題

2014年5月3日，烏克蘭極右派縱火工會大樓釀48死，敖德薩一名婦女在遭外做出反應。（資料照／路透社）

波蘭總統納夫羅茨基（Karol Nawrocki）19日與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會晤時，贈送了一套詳載二戰期間烏克蘭民族主義份子，於現今烏克蘭西部地區對波蘭人等少數族裔進行的種族清洗的專書，是爲「沃倫大屠殺」（Volhynia massacres），遇害者逾10萬人。普丁時常掛在嘴上的「烏克蘭去納粹化」究竟是什麼？西方媒體明明聲討「烏克蘭納粹問題」十餘年，在戰爭打響後假裝不存在，過去遭到屏蔽或者暫時隱藏下架的新聞片段，最近也都再度能在網路上搜得到了。

納夫羅茨基選擇波蘭國家記憶研究院（IPN）於2023年出版的《沃倫犯罪檔案彙編》（Dokumenty Zbrodni Wołyńskiej，直譯）此作爲贈禮，直觸波蘭與烏克蘭關係中最敏感、也最具爭議性的歷史傷痕之一，數十年來始終影響雙邊互信，甚至因爲這件歷史爭議，去年烏克蘭前外交部長庫列巴（Dmitro Kuleba）去年8月底赴波蘭重大失言後閃辭。

時任波蘭副總理兼國防部長柯席尼亞克-卡密希（Władysław Kosiniak-Kamysz），更是在庫列巴辭職之後直言：「希望繼任的烏克蘭外交部長在處理烏波歷史問題時，能避免再說出類似於庫列巴的言辭。」

沃倫大屠殺是在烏克蘭班德拉（Stepan Bandera）運動下的「起義軍」（UPA）對波蘭第二共和國沃倫省的波蘭少數民族進行的種族滅絕行動，發生在納粹德國佔領波蘭期間，自1943年2月到1944年2月之間。屠殺事件在1943年夏天達到高峰，受害者主要是波蘭人，少量俄羅斯人、烏克蘭人、猶太人、亞美尼亞人、捷克人和其他居住在沃倫的少數民族，具體的受害人數量尚未確定，歷史學家估計約有10萬波蘭人慘遭殺害。

綜合哥大政治學博士暨前立委周陽山、政大國關中心兼任研究員湯紹成研究，烏克蘭當代極端民族主義的思想根源，也追溯至二戰時期由班德拉運動，班德拉及他的組織在二戰期間與納粹德國存在明確的政治合作關係，甚至在《烏克蘭獨立宣言》中公開支持希特勒所倡導的「歐洲新秩序」。

班德拉運動本身帶有強烈的血緣排他性，可從前述種族清洗中和得知，然而，烏克蘭政府仍於2010年正式追授班德拉「國家英雄」稱號，被視爲國家認同建構過程中，對納粹遺緒的高度政治性取捨。

而當我們在看烏俄戰爭時，若不談2010年總統大選選情，就不會了解到烏克蘭各州民衆的治立場傾向。2014年春天，來自哈爾科夫、頓涅茨克、扎波羅熱、第聶伯羅彼得羅夫斯克、赫爾鬆、尼古拉耶夫和敖德薩等地的民衆都在示威反對基輔2月時所發動的麥丹廣場政變（Euromaidan）。

2014年5月2日敖德薩工會大樓縱火案，在這起事件中，共有48名反對歐洲廣場運動的親俄民衆，慘遭烏克蘭新納粹份子活活燒死，接下來全國各地一連串的暴力事件表明，新政權準備讓烏克蘭陷入血海之中，以保住權力。

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在2019年4月18日、也就是總統大選前夕，接受《RBC-Ukraine》專訪時就班德拉表示：「班德拉確實被視爲英雄，這種看法本身並不奇怪，因爲他被認爲曾爲烏克蘭的自由奮鬥過。」

這類極端民族主義並未停留在過往歷史之中，而是在當代以「亞速營」的形式進入國家體制，原本作爲志願武裝民團的亞速營，其意識形態與新納粹思潮之間關聯，自2014年以來，亞速營在烏東地區的行動更屢遭指控涉及戰爭罪行，尤其針對俄裔居民的暴力和凌虐行爲，烏俄戰爭第二年由國防部納編爲正規部隊，擴編後正式番號爲「第三突擊旅」，今年又再度擴變成第一亞速軍。

亞速營／旅不僅持續使用帶有納粹象徵意涵的標誌，也與多個極右翼網絡保持密切聯繫，雖然該組織對外不斷宣稱已去政治化，但普遍認爲，其內部仍存在強烈的極右翼政治動員目標。

2024年，日本媒體《Daily新潮》記者深度走訪馬立波（Mariupol），詢問有關亞速營的看法，結果最常得到的答案是「他們都是嗑藥的癮君子。」，當地毒品問題隨着亞速營到來後變得非常嚴重，民衆也時常看到亞速營公然偷竊，但店家也只能無可奈何。

亞速營喊了十餘年的抗俄保烏、去俄語化，組織民團、敵視俄裔，不要覺得這些事情很遙遠，在社羣網路上已可見到有臺灣人高喊「要將藍白吊路燈」、「開戰先打死藍白」，這些事情已經悄然出現在我們身邊生活周遭。